五年級普等巫測
五月末,暑氣開始上升,推動天空的隸屬分布,這個時節天文塔上開始熱鬧起來,讓更多魔法油燈停在半空,文森就著火光幫忙檢察幾分鐘前才出爐的星象圖。
「利文,這邊這兩個你弄反了。塔爾頓,振作一點,你畫完還要背木星的衛星給我聽,記得嗎?」看起來已經被好幾光年外的存在弄得暈頭轉向的少年少女含糊應聲,點點頭繼續動筆,從他們跟著自己觀測的第一天到現在,羊皮紙上的紀錄和背誦理論的流暢度確實有明顯進步,文森在兩人身旁放下拜託家庭小精靈們幫忙準備的提神點心,回到圍牆旁邊調整望遠鏡並揮舞魔杖裁切魔法史的背誦卡片。
緊張感在空氣裡發酵,那奇怪的氣味掩蓋了六月接進的腳步聲,五年級生們像是突然從躲貓貓活動、聖誕節的舞會和魁地奇比賽組成的夢裡驚醒般,學期初教授們耳提面命的警告開始浮上記憶表層,而現在看起來那些課本和筆紀像是怎麼讀也讀不完一樣。
「1923至1925年──羅肯.麥克萊德。」答案落下,手上的卡片飄出銀白泡泡,在文森往後閃正要拿起耳罩戴上前泡泡就破掉了,隨之而來令人歡欣鼓舞的掌聲讓他鬆了一口氣。四月對背誦卡的改造很成功,加了點強烈的「聲光效果」比單純文字更能刻進腦袋裡──單單憑著答錯就會聽到匈牙利角尾龍的咆嘯這一點,就讓人一點都不想再試第二次。「……你得承認四月的方法很有效。」他對不遠處表情突然定格的提歐德說。
「……也是不錯啦。」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規模越來越大的蛋杯們整齊劃一的轉身跳著奇怪的舞步,像曾在電視上看過的歌舞劇演員一樣,提歐德揮舞落葉松魔杖的背影像是樂團指揮,當它們疊成倒三角形的蛋杯塔時文森忍不住拍手。「好了,文森換你囉!」文森望向坐在他旁邊晃著腳的蛋杯,舉起魔杖時白色陶瓷的身影在空中畫出流暢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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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慮持續灼燒腦袋,這種非常時期大概連從溫室偷拿出來的肥料或是黑湖暗綠色的湖水都可以偽裝成補藥販賣吧。文森看了眼今天拿到的考試時間表,邊監控桌上兩個大釜裡正在冒泡的緩和劑及增智劑。
「史帝夫不要餵度比太多東西。」他抬起頭對坐在窗邊的紅髮少年說,接著將手上的獨角獸角粉倒進向他借來的大釜裡,而紅髮的獾只是輕哼了幾聲,繼續笨手笨腳地拿著飼料跟圓圓的貓頭鷹玩拋接遊戲。
真好。文森看著那個悠閒的畫面想,注意力又很快的回到面前的大釜上。果然一次調製兩鍋很吃力,希望考試時不要出現才好。他心裡的抱怨在羽毛亂翹的度比飛回他肩上、反射火光的兩種魔藥被裝進玻璃瓶裡才停止。
考試的日子就這麼理所當然地與他們正面衝撞,然而文森每踏出一間教室就覺得信心多了一點,排除藥草學時他不小心燒穿平底鍋(「出這種題目真的是很不公平。」),符咒學的蛋杯就像奧運的體操選手、變型學的小鳥消失地無影無蹤,還有比這更好的嗎?
另外,他強烈的感覺到當初沒有將選修課排滿是正確的決定。
「文森學長?」他在她右眼的第三根睫毛上回神過來,然後對上密緹爾詢問的視線,她這個表情總讓他想起有著圓圓眼睛的可愛小狗,文森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邊壓下想伸手觸碰白色髮絲的衝動。
「抱歉,等我看一下。」接過她手上的文章、翻開腿上的字典,用鉛筆將語意有些奇怪的地方圈了起來。「這邊這個應該是Thurisaz,不是Wunjo,所以根據前後文意這句話是前途充滿棘刺,不是快樂。」他邊說邊在空中寫出兩個字母讓對方可以比較差異。
「好的。」密緹爾點點頭將寫錯的句子劃掉,在他鬆了一口氣時,藍綠色的眼睛又望了過來。「學長很累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沒關係。」
「一下子就好?我等下會叫你起來。」少女有沒有意識到她說了跟兩年前的那天相同的話呢?這讓文森有點想笑,最後他閉上眼睛、聽著她在一旁哼起奇妙的旋律。
意識消失前今天早上考試時的景象又晃過,監考的老巫師對他發射過來的各種惡咒和反咒在與格林斯基對打了好幾個晚上後都變得不足為懼,他最終來到幻型怪的面前。
「都是你的錯。」
「如果你沒有出生就好了。」
「「都是你的錯。」」
兩個身影輪流出現,黏膩的腳步滑過考場的地面向他逼近,文森不太知道他是用什麼樣的表情看著他們,英國橡木魔杖在他手心裡發燙。
「他知道了,就會把庇護收回來。」
「如果他們之後發生了事,都會是你的錯。」
「「如果你沒有出生就好了。」」
「……那樣的話我會保護他們。」不管那裡有什麼。兩隻不同的手同時向他伸來,在指尖劃過他的臉頰時「噗哧!」一聲變成長相奇怪的小恐龍玩具掉在地上。
「我準備好了。」
他湛藍眼底有著光芒。
關於文森在HGWS相關的故事、作業、交流的部分會一併整理到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