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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兄弟】中

  「文森?」拉了幾下後,他在其中一個角落找到防守不那麼嚴密的弱點,掀開被子鑽進去,將裡面的人拖了出來。「嘿、文森出來,爸爸說過被子不可以蓋住頭。」

 

  「……嗚嗚……爸、爸爸和媽、媽媽……嗚……」

 

  「文森、文森不要哭。」艾琳拿來衛生紙,他抽了好幾張然後笨手笨腳的往人臉上塞。

 

  「……他們、他們不會醒來了……不會帶我、回、回家了……我、我之後、要、要、要怎麼辦……」

 

  艾琳接過他手上的衛生紙,根據黑暗中擤鼻涕的聲音,看來她終於找到眼睛和鼻子的正確位置。

 

  「……嗚嗚……」

 

  「……班,怎麼辦……」艾琳著急地拉了他的袖子似乎也快要哭出來,但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做,這幾天腦袋像是接受連續轟炸一樣,沒有一次可以跟上事情變化的速度,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文森,我們有聽到媽媽說你要來跟我們一起住。」他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伸手抱住那個不比自己大多少的男孩,就像他們做惡夢後母親常做的一樣。「我們可以當你的哥哥、姐姐,所以、所以──」

 

 

  文森拖著緩慢的腳步經過圖書館、跳上市中心的其中一輛公車。無言地看著公車窗外的景色,他可以阻止它穿過倫敦的街道,只要按下座位旁的下車鈴,但最終他仍然放任它停在那個路口,放任自己的雙腳帶著身體站在破釜酒吧的黑色店門前。

 

  清脆的門鈴聲伴著被推開的門響起,文森對酒吧的老闆點點頭,根據他的指引在二樓的其中一個包廂找到那家人。「抱歉,我遲到了。」

 

  「好久不見。」亞德里安揮舞魔杖,文森聽到房門在他身後上鎖的聲音。「請坐。」

 

  「會餓嗎?這裡的蘋果派好好吃。」他坐下時奧莉安娜放了一塊派和冰鎮後的水果茶在他面前。

 

  「還真是慢呢。我可以用禮物跟你換,不要再長高了嗎?」站在窗邊的雨果邊說邊丟了個六角形的盒子給他,文森發現他似乎曬黑、比起旅行前還變壯了點。「好久不見,度比還好嗎?」

 

  「那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度比很好,牠很喜歡那隻兔子。」

 

  「那太好了。」

 

  「總之,回到正題吧。」確定門上和窗戶都下了反竊聽咒,亞德里安打開身邊的資料夾看著他。「你說你在月台上看到會說話的幽靈倉鼠要你去救恩佐.基斯?可以再說的詳細一點嗎?」

 

  「是的。」文森點點頭回想當時的狀況。「它就這樣突然出現在那裡,大概這麼大,如果它──『她』沒有說話的話也許我也不會發現,但是旁邊太吵了,我實在沒有辦法聽清楚,我只聽到她說什麼『請救我的……』還有恩佐.基斯。」

 

  「嗯……」似乎跟信上說的一樣,亞德里安的視線掃過資料再看回來。「其他人沒有看到?」

 

  「好像沒有,班一腳往她身上踩下去,但他好像沒有注意到。」

 

  「也沒有感覺到冷?」看他搖頭雨果繼續說下去:「文森你知道幽靈是怎麼回事嗎?只有巫師可以變成幽靈,不對,可以『選擇』當幽靈,我知道有些騎士會將跟他們一起死去的馬『留下來』,但沒有聽過動物可以單獨變成幽靈,而且還說話……」

 

  「如果是化獸師──」文森切下一小塊派。

 

  「不對,化獸後也不能說話。」雨果搖搖頭。「我沒有看過奇比德和拉提耶做過。」

 

  「文森,你確定那是幽靈嗎?」亞德里安淺灰色的眼睛再次對上他的眼。

 

  「是吧……跟霍格華茲的幽靈一樣啊,有著白色的光……欸……」

 

  「怎麼了?」

 

  「好像……沒有那麼透明,不過是因為她太小了吧,密度比較高所以看起來──」

 

  「等一下。」雨果打斷他說的話。「動物、跟幽靈很像、會說話、不會冷、你的麻瓜家人看不到。」

 

  「啊啊,那就是──」奧莉安娜拍了下手。

 

  「文森,你看到的是這個吧──」亞德里安揮舞白蠟木魔杖,文森看著尖端畫出光芒接著一隻北極狼出現在桌上,那個樣子就跟他看到的小倉鼠一模一樣。

 

  「對……」

 

  「這不是幽靈。」北極狼照著亞德里安的指示跳下桌面在房裡跑了一圈,就在要撞上牆消失。「這是護法,有人用護法跟你聯絡。」

 

  「護法……?」

 

  「護法是一種,嗯,『快樂』的集合體,可以驅逐像是催狂魔之類的生物,也可以用來傳訊息。」奧莉安娜看著文森困惑的樣子解釋說。「這樣說的話是故意的,親愛的?」

 

  「故意?」

 

  「是的。」亞德里安收起魔杖說。「麻瓜看不到護法,對方刻意的避開你的家人會知道的方式,就只為了傳訊息給『你』一個人。」

 

  「但是為什麼?」

 

  「跟之前的事件有關的話──」

 

  「時間點的問題也──」

 

  「等一下,我們從頭一項一項來。」三個人的對話和新知道的東西讓文森有點混亂,他拿出背包裡的筆記本和鉛筆翻到新的一頁。「所以那個是『護法』,不是幽靈。」

 

  「沒錯,而且對方是女人。」雨果點點頭說。「所以『她』是誰?」

 

  「她跟恩佐.基斯一定有著某種程度上關係,她當時說了『我的……』。」

 

  「我的『什麼』?」

 

  「我想她要說的是『我的哥哥』。」他們同時抬頭看出聲的亞德里安。

 

  「妹妹嗎?會不會是其他人呢,其他的朋友、情人?」奧莉安娜說。

 

  「根據當時的資料,恩佐.基斯似乎沒有戀人,如果有的話當時也不會那麼晚才發現他們兄妹倆失蹤。她提到了恩佐.基斯,卻沒有提及佐伊.基斯,我想是因為她就是本人,但我不知道她的護法是不是倉鼠,或是她會不會用護法咒。」

 

  「嗯……」文森在筆記的一角記錄下可能的名字。「她要我去……『救』?為什麼找我?」

 

  「對,為什麼是找文森,為什麼不直接找正氣師?找席爾維斯特都比一個未成年巫師有用,父親和家裡的人大動作調查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因為……」

 

  「因為她『不行』?」奧莉安娜戳了下面前的派說。「她的訊息斷斷續續,我想她的護法和精神力甚至魔力都不穩定,她並不是在安全的情況下使出護法咒,如果她聯絡其他人『他們』會知道。」

 

  「的確有這個可能。」亞德里安點點頭,眼裡的光芒暗了一些。「這也代表了『他們』還在。」

 

  「不過為什麼是這個時間?如果她真的希望有人去救他們,或者單指恩佐.基斯的話為什麼要拖那麼久。」雨果晃了晃魔杖,在空中畫銀線。「十一年,這麼長的時間應該早就放棄了,而且要使出──就算不穩定的護法,也需要一定的『快樂的回憶』才行。」

 

  「她……突然想起什麼快樂的事了?」文森轉了一圈筆說。

 

  「或是說……『什麼』讓她想起?」

 

  「文森嗎?」

 

  「我什麼都沒有做啊。」

 

  「或許,不是最近。」亞德里安的指尖敲著桌面說。「文森你有帶其他東西來嗎?之前那些信。」

 

  「有……?」文森從背包裡拿出那個裝信的拉鍊袋交給亞德里安。「我後來都沒有動過了,其他人也沒有寫新的來。」

 

  「嗯。」亞德里安將裡面的信拿出,翻了幾下後將那個寫著「恩佐.基斯」的信封拿出來。「可以開嗎?」

 

  「可以……不過我寫的內容都一樣。」

 

  「後退。」話才落下文森就被雨果拉離桌子退到牆角,對面的奧利安娜也拿出黑檀木魔杖警戒,亞德里安慎重地揮著魔杖切開信封、將信紙拿出來,卻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有什麼──?」

 

  「等一下。」亞德里安抽起資料夾裡文森之前寫的那封信,交給旁邊的妻子。「奧莉安娜。」

 

  「嗯?」

 

  「妳來看一下,有什麼不一樣。」

 

  「不一樣?」黑髮的嬌小女性湊到丈夫身邊,來回看了一陣子才又再次開口:「這個好像……我可能要摸一下。」

 

  「母親?」

 

  「……好。」漂浮的信掉回桌面,亞德里安直接上前將它拿了起來。「有不一樣嗎?」

 

  「嗯……」奧莉安娜接過信紙,用指尖搓了搓紙張的邊角說。「現在沒有工具,但是我想這個應該不是正本,材質似乎沒有辦法完好的呈現出來,筆跡的部分也有些偏差,我想對方的複製咒大概不是非常高明。」

 

  「果然。」

 

  「複製咒?」雨果放開文森走回桌邊,接過母親手上的兩封信,仔細看的話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樣,但細微到容易讓人誤以為是自己太過敏感。

 

  「有人複製了我寫的信?」文森問。

 

  「嗯,然後將它交給寄信的貓頭鷹,裝成沒人收到信的樣子。」亞德里安點點頭說。「我想貓頭鷹的記憶也被改動了。」

 

  「所以信真的有寄到,然後……這樣是誰複製了信?」雨果說。「恩佐.基斯……?還是……奇怪?怎麼想都說不通。」

 

  「我想想。」文森坐回椅子上拿起筆說。「首先有人複製了我寫的信,裝成沒有人收信的樣子。」

 

  「是要裝成恩佐.基斯已經死掉的意思嗎?」

 

  「或許?」文森寫下雨果的假設說。「所以,我寫的信現在不知道在誰手上,然後這個人,她看到了信……所以,傳了護法過來?用了那麼久的時間?」

 

  「要做出護法必須是有力量的回憶才行。」奧莉安娜說。「她也許過了很久才找回來。」

 

  「嗯……」文森晃了晃手中的筆,這其中還有太多疑問但他也說不上來。

 

  「所以我們現在要怎麼做,父親?要去救人──」

 

  「不,我們現在要確保文森的安全。」亞德里安打斷雨果的話說。「還有沃克一家。」

 

  「什麼?」

 

  「這一切都有可能是陷阱。因為這封信,所以對方知道你在查陶德他們的事情。」淺灰色的眼睛瞇了起來說。「雖然被殺害,但當時陶德和霍爾可以說讓他們在最強勢的時候功虧一簣,十一年的時間足夠他們重新再來一次,積怨的報復可能會降在你和沃克一家身上。」

 

  「那不關他們的事……」

 

  「我知道,但是他們是相關的人,尤其你和他們一起生活,我們不能保證他們不會被針對或是波及。」

 

  一開始還在懷疑那些人是否到現在還存在,但那隻倉鼠的出現讓情況變得更加肯定,這都是他的錯,是他堅持的道路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他不要開始就好了。

 

  「那現在怎麼做?」

 

  「我們要告訴沃克家真相,這樣他們才能快速了解現在的狀況。」

 

  文森突然覺得胃的位置突然空了一大塊,他很想說:「不要、不行。」,但還沒說出口前就發現自己的理由太自私。

 

  用被趕出家門換取他們的安全,他可以接受這樣的交易。

 

  「好吧。」他垂下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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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文森在HGWS相關的故事、作業、交流的部分會一併整理到這裡!

© Vincent Ed Lign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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